美国人会歧视英国人吗?
发布时间:2024-11-01 13:59:51来源:未知
优越感--英国人的性格英国人我认识不少,一部分是在香港认识的,还有一些是在美国认识的,在国内最近也认识了几个,都是设计界很有影响的人物,从他们身上了解了不少英国人的性格特点。我大概五、六年前在香港买过三联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小小的英汉双语对照的丛书,其中一本叫做《英国人》,作者是Antony Miall 和David Mislsted,看看书后面的介绍,这套书一共六本,讲了美国人、德国人、意大利人、法国人和日本人,两年以后,刚刚好香港三联的一个编辑李安(不是那个电影导演,并且是个姑娘)找我约稿,我就请她帮我找齐其他几本,她到香港我住的酒店看我,就把余下的几本都带来了。其中《英国人》这本把英国人的习惯、性格分析的如此精巧,入木三分,我记得当时从香港飞回洛杉矶,在飞机上就一口气全部看完了。写书能够写得这样简练而精致,实在是功力非凡,我自然是自愧不如了。戴维·齐平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把书里面的描述和我见到的英国人联系起来,倒时时有叫绝的冲动。最近在杭州有机会见到一个很著名的英国建筑家戴维·齐平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这个人在英国建筑界地位很高,当属大师之列,他设计了好多重要的博物馆,包括正在设计的德国“博物馆岛”改造项目,都是举足轻重的大工程,他能够获得这样重要的设计项目,说明功力非凡。前次见他,是杭州当地一个很特别的开发公司请他设计一个叫做“九树”的住宅项目,属于顶级豪宅,设计很特别,开发公司请我和他进行一次学术对话,内容自然是建筑和城市规划,主持人请的是清华大学《世界建筑》主编王路,对话全部用英语进行,不设翻译,这样保证了对话的流畅。我们在他设计的住宅里聊天,窗外是杭州秀美的竹林,实在是很写意。对话中,我提到英国受法国的影响,其中我说到“ Normans once occupied England for over seven hundred years, who brought in quite a lot of French words into English .”(“ 诺尔曼人曾经占领英格兰近七百年,期间把不少法文词汇带入了英语中”),戴维笑了起来,摇摇食指,说“ha, watch your language”(注意用语!),之后说“yes, there are many French words in our language” (的确,我们的语言中是有不少法文词汇),他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因此确实承认这个历史事实,但是英国人把英国人之外的人全部看成“外国人”,英国以外的事情全部看成外国的事情,则很容易感觉到。不过他们是个经济、政治、文化上的大国,看法一回事,事实还是很客观地承认的。那次谈话给我影响很深的印象,其实这段对话占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把所有外部的人都看为外国人是英国人根深蒂固的习惯,但是表达方式却让你很舒服,日本人骨子里如此,但是还有一种对中国传统文化、德国技术、美国实力的崇尚,而韩国人则是六亲不认的民族,和英国人相比,简直低俗不堪了。有个英语单词,叫做“Xenophobia”,是说对外国人或者外部事物的恐惧(phobia 是恐惧这个词的后缀),说英国人有一点xenophobia 则真是不错的,虽然他们曾经是日不落帝国,殖民地从加拿大到澳大利亚,从新西兰到香港,遍布全球,但是他们这种xenophobia 却从来没有消失过。我看最没有恐外症的民族应该是美国人,而英国人始终有点这个恐惧。诺尔曼人九百年前征服英格兰,在那里居然呆了接近七百年,自然就和英国人融为一体了,通婚自然多,英国人不会歧视他们的后裔,就好像英国人现在对全世界的人都彬彬有礼一样,但是发现你不是正宗安格鲁-萨克森后裔,他们会对你冷漠倨傲的。英国人有一种骨子里的高贵感,他们认为自己无论在社会行为还是在文化上都是世界顶级的,他们遵守法律,谦虚有礼,宽容忍让,温文尔雅,慷慨大方,风度潇洒,行为高尚,用英语形容自己,就是law abiding, courteous, tolerant, decent, generous, gallant ,steadfast and fair。这样的品质,他们不认为其他民族曾经或者现在拥有。1984年,香港理工学院下面的“太古设计学院”院长麦克·法尔( Michael Farr)和学院的理论系教授马修·透纳( Mathew Turner)请我去理工讲课,课后认识了一大批英国设计师和教授,他们陪了我几天,非常有礼,非常客气,安排得非常精细,但是在言谈之中,他们的那种优越感依然是很明显的。英国人的性格里面有一对矛盾的东西,就是他们一方面希望变化,同时却也希望延续和连贯,殊不知这对期望是矛盾对立的。你看看伦敦建筑,有多么延续和连贯,但是突然冒出一个稀奇古怪的现代作品,Norman Foster 的,Richard Rogers的,或者是David Chipperfield的,就有点奇怪了,如果你知道英国人这种心态,道理就很清楚了。他们不像我们中国人,希望变化,倒对连贯、延续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可以活生生的把一个北京这样的古城拆了,英国人不会如此,但是他们会在伦敦古城中见缝插针的建造一些莫明其妙的建筑,则是这种心态的发泄了。以往伦敦街头的男士标准打扮 英国人高度重视自己的传统,这是根深蒂固的民族性。他们极为怀旧,英语叫做nostalgic的,传统就是连贯,保护传统是可以不惜代价的,这点我们最不像他们了。伦敦街头那些近百年的红色老电话亭,红色的邮箱、人们手上永远拿着的大雨伞、粗呢大衣、惠灵顿皮靴、温布登网球,都是英国人情感中不可动摇的东西,他们的城市,特别是伦敦,简直就是一个建筑博物馆,从罗马时代开始,直到二十一世纪的,应有尽有,第二次大战中给德国炸毁的建筑,战后整旧如旧,为的就是这个nostalgia。这种怀旧,也表现在行为中和语言中。议员们戴古老的大礼帽,法国还是戴假发套,皇家仪仗队的士兵的那顶黑色羔皮高帽,好像三百年没有换过一样,人们之间彬彬有礼,敬语用得比美国人多十倍不止,从来克制的不在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职位和头衔,在公众场合绝不喧闹,有专门的词描述这种在公众场合制造喧闹的情况,说hoo-hah,说hullabaloo,或者称那些闹事的人为Palaver, Kerfufle,都是含有藐视意思的。不过他们也崇尚中庸,大凡出现这样的喧闹,特别是有人喝醉酒的时候,他们一般保持沉默,仅仅是冷眼看看,或者选择走开而已。英国人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感情,如果你坐飞机,旁边一个美国人,他在几个小时里面可能把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告诉你,而如果是一个英国人,你听到的是彬彬有礼的客套,然后最多问问你天气如何而已,喜怒哀乐不是他们的表达方式。他们虽然把爱尔兰、苏格兰、威尔士视为低等一点的民族,但是比较欧洲大陆的其他民族来说,他们还是会把他们视为“自己人”,对法国人、德国人他们肯定不喜欢,你看Benny Hill 搞笑电视剧中,这些人总是他们拿来开玩笑的对象。对法国人是爱恨交加,他们喜欢法国的葡萄酒、美食佳肴,还有比他们优秀的气候,他们蜂拥去法国度假,我看他们骨子里可能认为法国人不值得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吧。而德国人太严肃刻板,意大利人情绪化,俄罗斯人简直郁闷透顶,东方人则是危险和好像谜一样的神秘。他们对加拿大人、澳大利亚人非常喜欢,因为都是他们的后代,并且保持了英国人的气质和习惯,而美国人则太强势,一般英国人把美国人也看作自己人,就是觉得他们英语讲得太差了。他们受不了美国英语的口音,但是却又不好直说。美国的国力太强大,英国人自己跟他们走,但是这种密切的关系中,其实有点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尽在其中的意思。中国人很在意人家怎么看他们,如果外面的媒体有点对中国人不敬的说法,不但民间会有强烈反弹,有时候政府外交部门都会发表讲话严辞批驳,你很少见到英国人对批评进行反驳的,他们的政府就更加不会这样做,倒不是他们缺乏民族尊严感,是他们根本从骨子里觉得这些说法不值一驳:英国本身就是极为优秀的,有知识的人自然知道。虽然在外国人看来,英国这个小岛上仅是业余侦探、足球流氓、刻板贵族、土气农夫而已,他们也不在乎这种看法,你看从工业革命,或者早到大宪章运动以来,英国从来没有过有组织的宣传企图改变这种印象的――外国人怎么想我们无所谓,我们自己觉得好就行了。英国人对个人隐私非常重视,因为他们都守法,所以法律之外的空间就是自己的,我到伦敦看电影,感觉非常好的就是大家尽量在座位上和你隔开一个,除非特别拥挤,你身边的位置总是空着的。我们中国人喜欢拥挤,做汽车一拥而上,甚至坐飞机都要插队抢头上去,虽然飞机不会因为你先上就先飞,在英国人,基本看不到这种情况。